一、 问题的提出

随着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深入实施，中国大众创业和万众创新事业蓬勃发展。“十四五”时期，中国进入新发展阶段，创新创业的土壤更加肥沃，支持创新创业的环境更加优良，一大批创业者将会在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实现更大作为。2021年9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支持大学生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在提升大学生创新创业能力、优化创新创业环境、加强政策支持等方面采取多种有效措施鼓励和支持大学生创业^[1]。鼓励大学生选择创业，可以有效缓解就业压力，实现大学生更高质量就业，增强市场活力，为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劲动力。

创业的关键是创业倾向，这是创业过程的重要一步^[2]。国内外学者们对创业研究的兴趣日益增加，对此做了大量的研究。事实上，创业行为的前因是创业倾向，如果个体没有创业倾向，就不会产生创业行为。要鼓励和引导大学生创业，重点是要有效激发大学生的创业倾向。因此，研究大学生创业倾向具有理论和实践意义。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对创业活动，也同样适用。榜样对创业活动的影响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有学者认为，榜样在创业倾向中发挥着重要作用^[3]183；也有学者认为，榜样主要通过其示范效应、激励作用来影响个体的创业决策^{[4]27-39[5]35}。可见，积极的榜样会增加个体成为创业者的可能性。已有研究中，国外学者关于创业榜样与创业倾向关系的研究多纳入了人口特征变量和部分心理变量，并分析其作用机理，这给未来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而国内学者的关注点主要集中于探讨创业榜样“有”和“无”对创业意向的影响，研究对象也多为农民群体；在回答创业榜样对创业倾向的作用机理上还仍有欠缺^[5]35-38。作为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大学生，理应在创新创业中发挥更加关键的作用，然而综合现有研究来看，关于大学生的创业实践研究却并不理想。鉴于此，笔者试图以大学生群体为研究对象，探索创业榜样影响个体创业倾向的路径和机理。

二、 文献回顾

创业倾向是个体在未来选择创业的计划和想法，是对创业活动的一种态度。目前，国内外学者对创业倾向的研究成果也较为丰硕。

有学者从个体特征着手，探讨性别和工作经历等个体特征对创业倾向的影响。Karimi等基于大学生数据的研究表明，性别影响创业的态度；相对于男性而言主，主观规范对女性创业倾向的影响更大^[6]；杨湘玉等认为，男性创业倾向明显高于女性，且人际关系对男性创业活动的帮助更大^[7]；刘小元和林嵩从社会网络观的视角出发，发现职业地位越高，个体的创业倾向越低，职业地位显著调节社会情境与个体创业倾向二者之间的关系^[8]。

还有学者从创业者主观角度的因素来研究创业倾向，主要聚焦于创业者心理特质的差异，如创业者自我效能、风险倾向和创业激情等。Khalid等证实了创业者自我效能正向影响创业倾向，并验证了情商的调节效应^[9]；单标安等运用情感传染理论和领导- 成员交换理论，分析了创业激情与员工创新行为的影响机制，结果表明员工感知探索激情和发展新企业激情正向影响员工创新行为，其中，员工感知信任起着中介作用^[10]80-90。

创业需要创业者具备一定能力，因此，也有学者从创业者的知识和能力的维度来分析创业倾向。徐菊和陈德棉基于个体感知视角，证实了创业教育对创业意向有显著正向影响^[11]，这与大多数学者的研究结果一致；吉云和白延虎基于主流创业倾向模型，发现，创新能力和不确定性容忍度对创业意愿均有显著影响^[12]；此外，创业活动也需要一定外部环境的支撑，学者们也关注到了客观因素对创业倾向有影响。蒋珞晨和万明国发现社会支持网络影响大学生创业政策绩效^[13]；杜跃平和马元凯的实证研究表明，大学生对创业环境的认知正向影响创业倾向^[14]；张环宙等基于“亲缘网络”这一农村基本人际关系要素，探讨了由家人、亲戚构成的亲缘关系网对农民旅游创业意愿的影响，发现网络结构、网络关系和网络认知均显著影响农民旅游创业意愿^[15]。

随着对创业研究的不断深化和拓展，有学者开始聚焦创业榜样与创业倾向之间的关系。李静等运用社会学习理论，基于农民群体样本的研究，证实感知自我效能是农民群体触发创业事件的关键因素，其中创业榜样发挥着调节效应，这也验证了创业榜样在创业实践中扮演着重要角色^[4]27-39；Brunel等研究发现，创业榜样对大学生自我效能和创业倾向有影响，并且创业经历和人格(包括自尊和自我控制)发挥着调节作用^[16]；Nowinski和Haddoud运用fsQCA的方法研究发现，自我效能在创业榜样与创业倾向之间具有中介作用^[3]183-193；Fellnhofer和Mueller基于计划行为理论，构建了创业事件模型并验证了榜样对创业意愿的积极影响^[17]113-153。综上所述，现有研究均表明，创业榜样可以为创业者提供创业经验、创业信息、创业价值观和创业态度等，并由此影响创业倾向^[4]28。另外，还有学者关注了创业者榜样的来源，如父母和同龄人等^[18]。父母是创业榜样的主要来源之一，有学者研究表明，当个体的父母为创业者时，其对创业活动往往表现出强烈偏好，创业意愿也更强烈。还有学者研究表明，个体的亲戚、朋友、同学和同事等也可以成为其创业榜样，都会影响其创业决策。

综上可知，国内外学者都关注创业榜样对创业倾向的影响，且从整体上来看，国外研究要比国内稍显丰富和深入。但是，从当前中国的创业情境来看，国内外对创业榜样和创业倾向之间关系的研究似乎都还不够深入，尚未考虑到创业核心的心理变量和人格特质，如创业激情和主动性人格。创业激情是创业领域的前沿研究问题，也是创业过程中重要的情感因素，可以增强个体克服困难的自信心和直面创业失败的勇气^[10]81。目前，学者们普遍认为，创业激情是一种情绪，反映了个体的自我实现和成长需求，对创业倾向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而创业活动则更多需要创业者的主动性行为，如刘栋等认为，主动性人格特质显著影响创业意向，这是因为主动性人格特质显著的个体更喜欢挑战不可能，善于抓住机会，改变现状^[19]946-949。因此，笔者在借鉴国内外已有研究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创业情境，引入创业激情和主动性人格，实证研究创业榜样与创业倾向之间的关系及其作用机理，以期拓展和丰富相关创业研究。

三、 研究假设

（一） 创业榜样与创业倾向的关系

创业榜样属于社会学概念，能够为创业者提供精神上的激励和行为上的指导^[4]28。Gibson总结了创业榜样的主要功能，认为其重要性主要体现在三个相互关联的功能上，即提供创业学习、提供创业动机和灵感以及帮助个体自我定义^[20]。根据社会学习理论和社会认知理论，榜样提供了替代性学习经验，帮助个体完成新任务和学习新技能，并习得规范。创业榜样可以为个体提供信息、资源和社会支持，影响个体创业态度和创业价值观，增强个体的洞察力和对创业成功的渴望，使个体更容易产生创业倾向。创业榜样是创业者的重要社会资本，创业者通过媒体宣传和朋友介绍等渠道，很容易找到合适的可效仿的榜样。通过观察日常行为和收集相关信息等方式，可以从创业榜样身上学到间接经验，从而增强自我效能，并尝试模仿创业榜样的行为^[21]276-278。例如，看到其他人创业成功了，个体的自我效能就会放大，创业倾向也会明显增强。其实，创业榜样是个体对于未来获得创业成功的目标和心理映射。BarNir等和Karimi等的研究均证实了创业榜样影响创业倾向^{[21]270-297[22]}。创业榜样影响个体的价值观，帮助个体不断地认识自我，进而影响个体的职业选择。鉴于此，笔者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创业榜样正向影响创业倾向。

（二） 创业榜样与创业激情的关系

创业激情是创业活动的动力，反映创业者对创业活动的归属感和自我认同感，是对创业活动表现出来的一种积极、健康和向上的情感，也是创业成功者普遍拥有的特征和优秀品质^[10]82[23]26。目前，学者们主要从创业者特质视角、情绪视角和动机视角来理解创业激情的内涵^[24]。个体在选择创业前，往往面临资源匮乏和创业经验不足等困难，因而，创业激情在创业过程中就显得尤为重要。近年来，政府和高校等利用媒介大力宣传创业榜样及其先进事迹，以点燃创业者的创业激情。创业榜样是创业者的参照物，通过观察和分析创业榜样的主要经历，学习其典型事迹，能够有效激发创业者对未来的憧憬。同时，创业榜样不仅能帮助创业者识别机会，也能为创业者提供创业经验、知识及社会支持，还会影响创业者的情感^[21]273-277。根据情感传染理论，在社会交互中，创业榜样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积极进取情感，也可以被创业者模仿和体验。鉴于此，笔者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创业榜样正向影响创业激情。

（三） 创业激情与创业倾向的关系

有学者的研究表明，创业激情是创业活动的重要“加速器”，使创业者不断增强战胜挫折、失败和困难的勇气，强化创业成功的信心，并不遗余力地采取措施促使创业成功^[23]26。实践证明，创业激情是使创业得以持续的动力。富有激情的创业者往往表现出对创业活动积极的态度，并体现在日常行为上，所以，创业激情对诱发创业行为具有重要作用。创业激情会影响创业者的决策逻辑，一般来说，创业激情越强，个体选择创业的意愿就越强，因为激情饱满的创业者即便处于充满风险和不确定的创业环境中，也能保持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始终坚定信念，愿意在创业活动中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对于缺乏激情的创业者，在创业环境中往往优柔寡断，消极应对各种挑战和风险，自然更易规避创业行为。鉴于此，笔者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创业激情正向影响创业倾向。

（四） 主动性人格的调节效应

主动性人格是一种比较稳定的人格特质，主要指个体不受外界环境的约束，通过发挥自身的主动性来改变自身的处境，是创新行为和创造力的重要预测因素^{[25][26]103[27]}。具有高水平主动性人格的个体往往表现出强烈的自主性和首创精神^[28]。学者们已经证实了主动性人格除了影响个体的工作绩效、职业成功和创新行为等外，还会影响个体的创业行动^[29]。刘栋等和Hussain的研究表明，主动性人格影响创业意向^{[19]946-949[30]}。创业激情是个体创业的重要情感因素，是成功创业者普遍具备的特征。不同水平的主动性人格个体在创业激情对创业倾向的影响程度上可能不同，当主动性人格水平较高时，个体拥有积极的心态和更高的价值追求，渴望成功，善于改变环境，会果断采取措施，把创业激情转化为实践动力，投入到创业活动中，使自己的意愿变成现实；而当主动性人格水平较低时，个体一般处于被动状态，不喜欢改变，应对问题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不高，创业激情更多地停留在思想上，参与创业活动的倾向不高。鉴于此，笔者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4. 主动性人格在创业激情对创业倾向的影响上具有调节效应。

综上所述，笔者构建了创业榜样、创业激情、主动性人格及创业倾向之间的关系假设模型，如图 1所示。

图  1  假设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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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研究方法

（一） 数据收集

笔者以大学生为研究对象，通过随机调查的方式获取一手数据。在正式调研前，笔者进行了预调研，根据调研情况，对问卷进行了反复修改。正式调研共发放问卷350份，剔除数据不全的问卷后，最终得到有效问卷313份，有效收回率为89.4%。其中，男性占比为56.2%，女性占比为43.8%；来自东部、中部和西部的受访者的占比分别为23.0%，36.7%和40.3%；受访者父母职业为公务员、农民、个体和其他的占比分别为17.3%，34.8%，23.3%和24.6%。

（二） 变量测量

问卷除了受访者的基本人口特征外，均采用李克特五分量表进行测量(完全不符合=1，完全符合=5)。为了保证问卷的信度和效度，笔者在借鉴国外研究成熟量表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创业情境进行了适当修改。

对创业榜样的测量参考Fellnhofer和Mueller^[17]124的研究，并结合国内的研究和情境作了修改，共5个题项，如“在我的职业道路上，有一个创业者一直激励着我”等；对创业激情的测量借鉴De Mol等^[31]以及欧绍华和张志伟^[23]29的研究成果，共6个题项，如“我有激情去创建并完善企业发展团队”等；对主动性人格的测量采用Seibert等^[32]以及林颐宣^[26]106开发的量表，共10个变量，如“我一直在寻找新的方法来改善我的生活”等；对创业倾向的测量采用Meoli等^[33]的研究，共6个题项，如“我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去创业”等。

五、 数据分析和研究结果

（一） 信度和效度分析

变量描述性分析、相关系数和信度分析结果，如表 1所示。

表  1  变量描述性分析、相关系数和信度分析结果

变量	创业榜样	创业激情	创业倾向	主动性人格
创业榜样	1
创业激情	0.777**	1
创业倾向	0.723**	0.759**	1
主动性人格	0.667**	0.720**	0.701**	1
平均值	3.060	3.190	3.140	3.150
标准差	0.860	0.770	0.660	0.510
Cronbach’s α	0.842	0.862	0.828	0.842
注：表格左下方显示的是相关系数数值；p为显著性，**表示p <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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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运用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信度分析。由表 1可知，各变量的Cronbach’ s α值均大于0.700，问卷总体Cronbach’ s α值为0.944，均在阈值范围内，说明笔者研究使用的量表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运用AMOS软件做验证性因子分析，得到各拟合优度系数及结果判断如下：χ² /df=1.069；p=0.192(>0.050)；GFI=0.928(>0.900)；AGFI=0.912(>0.900)；RMR=0.03(< 0.050)；RMSEA=0.015(< 0.050)；NFI=0.92(>0.900)；IFI=0.994(>0.900)；TLI=0.993(>0.900)；CFI=0.994(>0.900)。结果显示，模型效果较为理想。所有题项的因子载荷均大于0.500，说明模型内在质量理想。

为了避免多个变量的数据来自同一调研对象所造成的同源方法偏差，研究采用了Harman单因素检验方法来检验。通过未旋转的探索性因子分析方法得到多个因子，且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41%，低于50%的临界值，说明研究的共同方法偏差未对结果产生严重影响。

（二） 假设检验

运用AMOS软件，对构建的模型进行结构方程估计，分析创业榜样对创业倾向的作用关系。模型各适配指标都通过了检验，模型总体适配度理想，其中：χ² /df=1.11；p=0.199(>0.050)；GFI=0.956(>0.900)；AGFI=0.94(>0.900)；RMR=0.028(< 0.050)；RMSEA=0.019(< 0.050)；NFI=0.952(>0.900)；IFI=0.995(>0.900)；TLI=0.994(>0.900)；CFI=0.995(>0.900)。模型中的路径系数β及T检验结果t，如表 2所示。

表  2  路径系数及检验结果

假设	β	t	检验结果
假设1.创业榜样→创业倾向	0.321	1.990	不支持
假设2.创业榜样→创业激情	0.911	12.770***	支持
假设3.创业激情→创业倾向	0.595	3.600***	支持
注：***表示p <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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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表 2可知，首先，创业榜样与创业倾向β=0.321，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假设1没有得到支持。也就是说，大学生受创业榜样的影响，并不意味着一定会产生创业倾向，创业倾向可能受其他路径影响。可能的原因是，大学生一直处于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中，缺乏对创业环境的认知和创业实践的积累，对创业活动的敏感度较低，创业榜样并不能直接激发其创业倾向。其次，创业榜样与创业激情β=0.911，p < 0.001，达到了显著水平，表明创业榜样对创业激情具有正向影响，假设2得到支持。社会学习理论强调观察学习或模仿学习对个人行为的影响，基于此，大学生通过观察和学习创业榜样的行为，其创业激情得到激发，创业倾向得到增强。同时，创业榜样除了给大学生创业者提供效仿案例外，也可以被视为创业者的社会资本，对激发创业激情具有重要作用。最后，创业激情与创业倾向β=0.595，p < 0.001，达到了显著水平，假设3得到支持。创业激情是创业者的创业欲望之火，是个体创业的精神内核。在创业激情的感染下，大学生会主动探索和识别创业机会，敢于去承担创业风险，同时，还会不断鞭策自己，不断学习创业知识，提升创业本领，并积极应对创业过程中的各种困难和挑战，不断增强参与创业活动的倾向。

（三） 主动性人格调节效应检验

借鉴陈晓萍等^[34]研究中的调节变量检验方法，笔者运用多元回归模型来检验主动性人格的调节效应。以创业倾向为因变量，将创业激情和主动性人格两个变量经过中心化处理后的交互项作为自变量，进行分层回归分析，结果如表 3所示。

表  3  主动性人格调节效应检验结果

变量	模型1			模型2
	β	t		β	t
创业激情	0.458	10.568***		0.451	10.44***
主动性人格	0.418	6.390***		0.445	6.690***
创业激情×主动性人格				0.101	2.020*
截距	3.140			3.120
调整后的R2	0.623			0.627
F检验	259.12***			175.83***
注：***表示p < 0.001；*表示p < 0.05；R2为拟合优度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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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1和模型2的结果显示：首先，创业激情(β=0.458，p < 0.001)和主动性人格(β=0.418，p < 0.001)均对创业倾向有显著正向影响；其次，主动性人格与创业激情的交互项(β=0.101，p < 0.05) 对创业倾向也有显著正向影响。因此，主动性人格对创业激情与创业倾向之间的关系具有显著的正向调节效应，当主动性人格水平较高时，创业激情对创业倾向的显著正向影响更大，假设4得到了支持。

六、 结论和启示

基于大学生调研数据，分析和讨论了创业榜样对创业倾向的作用机理，在此基础上，检验了创业过程中主动性人格的调节效应，且假设2~假设4得到支持。

笔者研究的贡献主要有三个方面：其一，对创业研究有直接的理论贡献。在中国创业情境下，现有研究很少将创业榜样作为研究重点整合到创业研究框架中，忽略了其对创业倾向的作用机理。而实际上，对大学生创业者而言，创业榜样的作用非常重要和明显，是大学生创业行为的重要参照物。上述研究探讨了创业榜样对创业倾向的影响，结果有助于构建更加全面、实际的大学生创业倾向模型。其二，研究关注创业榜样和创业倾向之间的作用机制，丰富了已有的创业研究和社会学习理论文献。虽然结果显示创业榜样确实影响大学生的创业倾向，但是创业榜样并不直接作用于创业倾向，而是通过创业激情来影响创业倾向。需要注意的是，主动性人格正向调节创业激情与创业倾向的关系，这对创业研究来说是有力的补充和拓展，丰富了现有的文献。其三，研究结果可为今后学界关于高校创业的研究提供有益借鉴；同时，也可为政府和高校更有针对性地开展创业教育提供一定的参考依据。

笔者研究获得了如下启示：首先，创业榜样在大学生创业实践中发挥着重要的示范作用，这就需要政府和高校在创业教育中重视发挥创业榜样的作用，加强宣传引导，积极挖掘、选树和宣传社会各界的创业榜样，选树大学生创新创业成功典型，建立大学生与创业榜样之间的良好沟通机制，支持和鼓励大学生创业者向创业榜样学习，引导大学生在创业之路上少走弯路，为更好地创业奠定基础。其次，政府和高校要采取多种措施激发大学生的创业激情，将创新创业教育贯穿人才培养全过程，把创业教育同专业教育、学术活动和科研训练等结合起来，培育创客文化，营造“鼓励创业，宽容失败”的文化氛围。大学生创业者也要积极向创业榜样学习，锤炼创业技能，增强挑战创业困难和挫折的自信心，注重培养和强化创业激情。最后，政府和高校要在创业教育中强化对学生主动性人格的培养，开展主动性人格测试，分层次有针对性地开展创业教育；组织双创导师深入校园举办创业大讲堂，进行创业政策解读、经验分享和实践指导等，提高学生的主动意识。因为高水平主动性人格的创业者往往拥有更强的自信心，认为自己有能力处理好外部因素，更易遵从内心想法而采取创业行为^[35]，所以，政府和高校要多关注具有高水平主动性人格特质的大学生创业者，引导其积极参加“国际‘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提升其创新创业能力，以便将来把创业倾向转化为创业实践。

尽管上述研究对大学生创业行为作了一些有益的探索，但仍存在一些局限和不足。一方面，在创业倾向研究框架中，尚未考虑到其他认知变量的影响，比如创业自我效能等；另一方面，样本量还较为有限，对创业榜样等变量的测量方法也仍需改进和完善，且还没有探索出完全适应中国创业情境的测量方法。上述局限性将是今后进一步努力的研究方向。